冬季到磐石來看雪

仙嶺農哥

冬季到磐石來看雪

“春寒料峭涌冰凌①，夏賞云海聽瀑聲②，秋楓盡染山五色③，冬雪無垠壓青松。”注：①松花江冬季結冰會在初春時節開化，形成冰凌在江水中涌動。②因吉林市地處長白山余脈、屬半山區地貌，因而夏季的山間會有很多的瀑布、溪流。③每到秋季，經風霜洗禮后，山會形成五顏六色。
每年的11月上旬左右，家鄉便進入了下雪的時節，“忽如一夜春風來，千樹萬樹梨花開……”是對雪的真實詮釋。很多時候，雪是在夜間開始下的，清晨當人們從睡意中醒來，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早已不是往日的蒼茫與枯黃，是潔白的、一望無際的、紛紛揚揚的雪花覆蓋了整個的世界，雪連著天、連著房子、連著樹木、連著大地……分不清哪是路、哪是田。樹木像雕塑似的，或昂首挺胸、或垂臂低語，從樹根到樹梢再到每一根枝條，像“掛漿”似的被雪包裹著，這便是著名的“吉林樹掛”了。
下雪的時節，小孩子們會翻騰出落滿塵土的“裝備”，什么“腳滑子”（簡易的冰鞋）、“單腿驢”（一只腿的冰車）、“轉向爬犁”（用腿來控制方向的雪橇）等等，成群結伴地奔向冰場雪地，你追我趕、還不時亮出個什么花樣技巧的，那份激情、那份濃烈、那份原始、那份快樂……回蕩在曠野。
盡管有時氣溫會降到零下30幾度，可“三九天”雪后打魚卻是男人們的偏愛，不論是江河湖泊、還是小川溪流，總會看到幾個或是一群人忙碌著、說笑著，伴著胡子上的冰珠兒，收獲著那份異樣的喜悅。首先在預定開冰眼的冰面上清除積雪，再用“冰穿子”(四角尖形破冰用具)開一個約直徑一米的圓形，必須要一層一層的破冰，到接近水面時，迅速并連續地擊穿冰層，水會瞬間涌出直至冰面。接下來用“攪蘿子”（一根木桿，一頭安裝網兜，打魚用具）將水面的碎冰撈起，然后將“攪蘿子”深入水面下，按一個方向攪動約兩分鐘左右，再迅速反轉一圈撈起，再將攪蘿子翻轉均勻地扣在有雪的冰面上（這樣可以使魚不至于沾凍在冰面上）。泥鰍、白飄子、川丁子（野生魚類）、“蛤蟆”（野生田蛙）……通常一個上午的勞作，可以夠家人或鄰里吃上幾天的。
對于喜歡狩獵的人們來說，雪季是再好不過的黃金時節了。狩獵人會在雪后“趕早兒”（方言）進山（較為原始的深林），進入獐狍野鹿經常出沒的區域后，先要“碼蹤兒”（就是觀察動物的腳印），有經驗的獵人會根據“蹤兒”的情況來判斷動物的去向，是在洞穴內、還是出外覓食了。獵人通常不會理會外出覓食的動物，但會在“蹤兒道”上，下幾個鋼絲套子（用細鋼絲做成的套，兩端栓在小樹上，用以捕獲獵物）。對于躲藏在洞內的獵物，先是在洞口下好鋼絲套，然后弄些茅草在洞口，點燃后將煙扇入洞口，用不了多少時間，獵物就會自行竄出入套……
一年有四個季節，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色彩，而我最喜歡家鄉下雪時的壯麗。冬天，大雪紛飛人們好象來到了一個幽雅恬靜的境界，來到了一個晶瑩透剔的童話般的世界。空氣的清香、白雪的寒香，給人一種涼瑩瑩的撫慰。一切都在過濾，一切都在升華，連我的心靈也在凈化，變得純潔而又美好。